《驾驶我的车》 |爱与性与自我

位置 : 首页 >> 明星新闻 / 分类: 明星图片视频 / 发布:2023-0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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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驶我的车》 |爱与性与自我

《驾驶我的车》是由滨口龙介执导拍摄,于2021年戛纳电影节上映的一部日本剧情片。影片改编自村上春树短篇小说集《没有女人的男人们》中的同名作品《驾驶我的车》。该片讲述了一名戏剧导演同妻子拥有默契的两性关系却偶然发现妻子同异性出轨,不料她却在一个晚上突然身亡留下一个谜团。在前往参加戏剧节的过程中,他同司机渡利结交,两人走向熟络后彼此治愈心灵创伤消逝谜团的故事。电影由文学原本改编,又在叙事的过程中同戏剧空间的文本进行交织,在戏里戏外表现出一种鲜明且有趣味的互文性。该片在第74届戛纳电影节中荣获最佳编剧奖。

作为影片的片名也是同名小说的标题,在“驾驶我的车”这句话中,作者有意省去了主语的存在,这在影片中表现为在驾驶我的车这件事情上有不同的人物进行参与,同时也说明这样的一个事件被赋予着特殊的主题意涵。如果想要明确导演意图在这件事上的表达首先要清楚影片到底讲了一个怎样的故事,以及这里面的车都在进行着何种象征。

影片向观众呈现了三重互文性关系,分别是电影——文学——戏剧之间的相互映射与呼应。这三个文本主要就男主人公自我的矛盾进行展开,在主人公从分裂走向弥合的过程中文本之间交替进行着情感内部的思考与对话。从电影所呈现的叙事来看,故事的动力萦绕在家福在妻子突然离世后的谜团亦或长久以来面临的内心拷问中,让家福真正精神上路则是内心中所企图寻找的答案,即妻子表现的爱与行为的背叛建立出来的冲突是否能给予两人默契夫妻关系一个正面的确定性。家福无法认识二人关系的本质,也无法寻找到其中的原因,但他确定自己对妻子的爱是存在的,并且恐慌着二人关系的破裂。

家福的恐慌并不是单纯的情感依恋,更附系着女儿过世的心灵创伤,在同妻子相互陪伴的过程中,妻子逐渐成为重要生活的意义之一。从改编源文本上看,妻子与女儿在生活中离去这一设置都在强化着小说《没有女人的男人们》当中所要表达的男性对于女性“不在场”的恐惧,一种隶属于剥削男根主义的男性的欠缺与脆弱。影片给予了家福一个稳重冷静的中年形象,在妻子与工作面前他不得不保持着一贯的隐忍与克制,而这种脆弱感又逼迫着他必须进行发泄,因此汽车变成为了他安全又隐秘的心灵空间。

回到电影中,汽车是本片叙事的重要叙事载体之一。在妻子离世后,继续工作的家福需要从居住地奔赴另一个工作地点,汽车不仅仅是跨越两个空间的交通工具,同时车内播放的阿音的磁带也使得车成为联系亡故妻子的物质枢纽,从另一个层面讲,阿音虽然已经离去但是二人依旧在车内以互文的方式进行着对话,汽车成为了生与死,谜团与真相交织的异托邦,同时它也是家福内心的现实外化。

这也就解释了家福为何如此重视自己对于这辆车的主导,当医生谈及他的视力时,家福恐惧着这个自我空间的丧失,一个供他逃避、思考与发泄的避风港的破裂。当妻子试图帮助他开车时他也选择拒绝,在这样的一个空间内家福排斥着任何人的到来,这种恐惧他人见证其脆弱面的表现,实则印证了他在亲密关系中陷入了怀疑主义与男根物语的固守。而当他不得不开始上路走向下一目的地时也就开启了他的探寻之路,他在一种被动中开始找寻着妻子的答案,同时那个分裂且虚构的自我也开始在到达另一工作地点之后的生活中走向弥合。

影片在家福逐渐走向打破怀疑主义的路线上是十分自然且逻辑通顺的,它呈现为以被动环境驱使主动性思考的状态。在他到达工作地点后,由于主办方的强制要求渡利得以成为家福的司机,并由此进入到家福的内心世界以及主体性的建构中。渡利所表现出来的,工作与情感交流界限分明的态度给予了家福一定程度的安全感。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家福,阿音,渡利三个人处在同一车内,三个人同时对家福的内心世界进行着影响。而渡利站在理解与经历呼应的立场上将两人的关系逐渐拉进,在影片中体现为家福从后排变成了渡利的副驾驶。随着二人关系的逐渐走进,渡利弥补了家福女性不在场的缺失,最终两人在渡利家庭遗址当中的一翻对话,家福从在高槻口中听到的八目鳗故事的疑虑中冰释出来,通过面对渡利的创伤承认了矛盾的不矛盾性,承认了自己的懦弱,逃避,承认了自己的所爱与所求,同时也在用契科夫的戏剧文本指明了生活的方向——我们要做的只有继续好好活下去。

当戏剧的结尾万科夫被以无声的方式劝慰进坦然的生活中,那个一直以来无论戏里戏外被虚构的主人公也随之消逝了。其实影片也向观众呈现了情感关系的多样沟通,影片以多语言的戏剧排练进行体现,甚至是有声与无声的沟通交流,这表明语言本体在沟通中并非是第一位的。人与人可在肢体,表情,音调中听见对方给予的诉说与回应,重要的是当有人在表达时是否有人在愿意聆听。家福知道自己在这段关系中缺失了聆听式的沟通,妻子的故事与行为都在试图刺激着他的回应,可是曾经的自己被陷固在了男根主义式的物语里,最终形成了内心的创伤。影片结尾家福的车里只剩了渡利,这代表着渡利女性的在场弥补了他内心的欠缺,同时渡利驾驶着方向盘象征了家福对男根物语的化解,那个躲避在内心孤独世界的虚构的他从此被温暖消散了,而在渡利身边陪伴的狗成为了他还原单纯本性的温暖化身。

一影一话 谱人生虚实

俱是覆舟风雨 书字可抵愁

西安建筑科技大学

戏剧与影视学

终南影话 电影小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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